鱼子蓝

今日以上 明日未满的日子

—— 「在人间」周棋洛×我

*逃离美发店tag相关
*找朵朵的梗源于洛洛的城市漫步
*想看洛洛出场掐头跳转至※※


在完成周行四百善的硬性指标时,我曾路过那家发廊。
立式的灯管在店门处螺旋着升起白红蓝的微芒。近门的地方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唇色欲滴若带露的玫瑰,眼瞳黝黑无光。身上是洗到几近发白的衬衫,松松垮垮地开到胸口,露出内间嫩粉的蕾丝来。下身着黑色的侧边开衩高腰裙,露出一双纤细到好像用力就能折断的腿。那腿在沙发上无意识晃荡着,莹润洁白地像是打磨过的璞玉。
活像山间勾人魂魄的艳鬼。

我抿着唇站在店外看了看。店面很小,像她那样的女孩子,内里坐着五六个,俱是这幅毫无人气的模样。瑟缩在视线的死角,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只有聚集在收银台边的几个男人面目鲜活,谈笑着什么,吞云吐雾地在抽烟。
这一片隶属老城区。老式的居民楼里私拉的电线把本就灰濛的天空分割得支离破碎。街巷一条嵌着一条,青石板路凹凸不平,脚下的小高跟跺起哒哒的声响。

这里有精神矍铄的老人晨起或竞走或遛鸟。
有横生的春草中历史车辙滚起的尘嚣。
有租金低廉而几近混乱的群租房。
有终日无光的泥淖。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和学长的对话框,打了一大段似是而非好像辩解的话,再逐字逐句删掉。

发出的只有老城区的定位和孤零零的对话框。
“救救她们。”

我试图放空脑袋,又告诉自己首要任务是找到剧组走丢的朵朵。她还很小,今天穿着绿色的青蛙外套,背着红色的小书包。穿过这条巷子再往左,没几步就能到观锦园。
有人看见她一个人待在那里。

脚跟与高跟鞋在反复地蹭磨中划出血痕。我的心很乱。我好像看见刚刚店里的那些女孩,像从未盛开过的花,秃秃地萎谢在泥淖里,辨不出原型。又好像看见朵朵嚎哭着,货物一样被塞进车里。
我不断和自己说,你不是英雄,没必要自责。可心里仍然空落落的难受。

※※
我几乎是一眼就看到朵朵在冰淇淋店前,红绿配色已经非常扎眼,她还穿着黄色的连衣裙,像个移动的红绿灯滋遛滋遛闪着光。她半蹲在地上,正皱着眉头,玉团子那样白白净净的脸上写满纠结。
我走到她身边,俯身叫她。
“朵朵,剧组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很担心你。”

她抬头瞥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
“姐姐,可以借我一点钱吗?我想给一个很重要的人买冰淇淋。”
酝酿过的情绪很容易辨别,更况且她的恳求棒读般干巴巴的。我点了点头,对她一秒入戏表示鼓励。

她生怕化了,一手摊在蛋筒下,一手握着甜筒,一路小跑着。上面撒着的榛仁抖呀抖,落了一地。她帽子上的青蛙眼睛也抖呀抖,留下一串窸窸窣窣的音。
因为脚疼,我走得极慢。
朵朵已经跑到了前面的凉亭。

立着的家伙可疑到十分熟悉。
他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一个甜筒,腮帮子鼓得大大的,像只受惊的仓鼠。还偏要掩耳盗铃地冲我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我替他擦掉沾到嘴边的巧克力粉。
他挺直的腰板终于弯了下来,垂头丧气。

“棋洛哥哥和这个姐姐认识吗?”
状况之外的朵朵提溜着眼,视线在我们之间逡巡不已。不等我的回答就嘴巴一扁,瞬间红了眼圈,哭了起来。这次是真的伤心。她人小气短,没一会儿就抽着气,边抽还边骂我“狐狸精”。
哭笑不得地和一米二的情敌签完公平竞争的协议后,心机深重的情敌小姐公然撕毁协议,出其不意地趁着道别拥抱时在祸水周先生脸上吧唧亲了一个大大的口水印。

他慢慢挪到我身边,也不说话。蓝眼睛一眨不眨,只湿漉漉地盯着。
“下次不敢了。”
“不敢什么?”
“偷吃,偷跑,偷人。”
我笑着揉揉他的脑袋。
“每次都这样学不好。”

他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来,眉开眼笑。

“今天我心情特别不好。”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开诚布公地剖析自己的心理状态总有一种奇异的羞耻感。

他沉默地听我絮絮叨叨地说。
“人都会有做不到的事情,会觉得自己很没用,会感到无能为力。”

他偏了偏头,视线从蓝白相接的天色滞于我的眉眼。
“可超级英雄不一样,超级英雄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没关系的,我在的。我在的,薯片小姐。”

鱼子蓝
2018.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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