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子蓝

今日以上 明日未满的日子

—— 「一簇温」(乙女向/第三人称/周棋洛小甜饼)


周棋洛原没想到她是这样懒的性子。天气一冷就把自己往被窝里一蜷,像个包得实打实放满馅儿的饺子。空调开了一夜,房间里闷闷的。他拎开还带着室外寒气的赭色粗针织围巾,那围巾不甚好看。织法简单毫无特色,针脚疏疏垮垮的,又短。他收到的时候围着绕了一圈,修长手指堪堪打了一结,喉头便感到窒息似的难受。于是只好垂也似的搭在肩上,方才系了又解的一番动作扯出了几个潜藏的线头。他对着线头看了一会儿,琉璃似的瞳仁里闪过懵懂和不解,未及她反应,揪着最远的一处细细一拉。
他几乎可以通过扯出的破洞看见她霎时低垂的眼眸。脸颊早已红了,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一片桃花浮雪般的娇俏的颜色。嘴唇抿得有些紧,双手是惯常紧张时候的小动作,无措地绞在一起,大拇指无意识地磨着指节。他立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后微微躬身,将围巾折了半边,一手扯住一头,孩子气地抬起提溜在脑袋后。眉峰皱起,鼻头微伸,露出一口亮白的牙,自认目带凶光实则傻里傻气地呵了一声。
“哪里来的薯片小妖?敢到你孙……周爷爷的地盘上撒野?”
对面的绷着脸的女妖没忍住噗嗤一笑。又向前一步,在他脸上印下一个羽毛般的轻吻。他红了耳廓,怔怔地抚了抚她唇瓣方才贴过之处。珊瑚色的口红,唯一染在他脸上的一点早已被他蹭在指尖,心内逶迤出蜜一样的甜。
胆大包天的小女妖抓住时机,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把围巾夺下,有些羞赧地贴近胸口不愿还他。“这条太丑,我下次再打一条好看的给你。”细若蚊呐的声音,说出口自己也讪讪地没什么底气。
他唇角微微扬起,眼里迸现出欢喜的光来,璨璨地落了点碎金。“只要是薯片小姐给我的,我都喜欢。”然后顿了顿,牵过她有些僵冷的手继续说:“所以,这条就行。”又有些心疼似的搓了搓,试图将掌心温热都渡过去。
他见她仍旧护食似的没什么动作,只好巴巴地望着。她没奈何,认命似的将围巾卷在他颈上,素白的小手柔柔地帮他整理乱了的衣襟。他的眼神晶亮,一眨不眨的,盛满一个世界的倒影。“好啦,周大圣,我们回家。”轻若梦呓。
待戴上了果然被诸般嫌弃。造型师不消说了,就连经纪人也委婉含蓄地提醒了气场不合这桩事。可他就和全天下初次收到女友礼物的男生一样,执拗地非要把这份恋爱的甘甜或者说是酸臭味洒满大江南北。最后还是众人一合计,硬是往古着风上凑了一番,倒也给他穿出一份错落的年代感。
 
街拍出来了。他就兴冲冲地拿着洗出的照片邀功似的给她看。她还有些困意朦胧,听到他的动静,惺忪的睡眼睁了睁,颇为艰难地拿过搁在床头的外套,胡乱地套上。周棋洛替她把枕头直靠在床头,好叫她半倚着舒服些。她午起的发丝软而杂乱,由着闷闷的室温双颊捂热似的红,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照片上的他身着军绿色飞行夹克,内搭姜黄色半高领毛衣,一双腿笔直修长,自家的围巾却非戴着,只随性地搭在手上。墨镜掩去了垂视前方的目光,唯匆匆的步履好像能透出一些倦色。
她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拿着照片的周棋洛像自家先前养过的叼回飞盘的小狗。眉间眼里都蕴笑,金黄的头发像浮了一层光。他归家前飘到的那几点雪早已融化成水泽,成了濡湿的斑驳。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地向他发出邀约:“等我起来,我们一起堆个雪人。”
他想堆一大一小两个。小的要有白而圆的身子,黑豆似的眼珠,红艳艳的嘴唇,要像薯片小姐一样可爱。大的那个就像他一样威武强壮吧,毕竟像他的总是帅的。
不知道薯片小姐会不会强行征用她送的围巾,唔……这条毕竟是第一次收到的,需要纪念。出门前得藏藏好。他微微侧头,假装没看见被窝里漏出的一尾毛线。
 
 
20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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