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子蓝

今日以上 明日未满的日子

—— 「零落情话」(乙女向/第二人称/周棋洛小甜饼)

因着工作你总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探周棋洛的班。
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也不会再问,只将拍戏的行程状若无意的透露给你,半是期待半是忐忑地用湿漉漉的目光盯着你,小奶狗似的柔软可亲。
你心下一软,早先藏着的愧疚一股脑溜了出来,终于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定。临近年关,工作纷至沓来从未停断。要加紧功夫做完才能匀出时间提早下班。于是更埋头到了工作里,只剩下被冷落的小奶狗呜呜地挥着小爪子。
 
出公司的时候阴云叆叇,濛濛地开始落雪。
是真的雪。细丝一般的在风里微微偏斜。你把大衣拢得更紧了一些,仿佛这样就能遮住那暴虐的寒冷。临着车门抖了抖伞上融化的雪,坐在里面才终于有了些密闭的暖意。跟着导航慢慢地开,雨刷刮得不紧不慢,城市的节奏好像猛地慢了下来,四野车马人声也渐渐静默。这么大的雪下到明日,就是素裹似的银装。
你趁着等红灯的功夫给周棋洛拨了一个电话。响了好几声也没有接,大概是还在拍。恋语市总也难见到这么大的雪,人工造雪总也少了亮闪闪的真实多了点金灿灿的成本。车开得又慢又稳,到片场的时候,天已暗了个透彻,浓墨似的挤出泪来。
进去的时候没费多少功夫,他大概是每日巴巴地候着,里里外外都打点过,除了一路频繁收到了好奇注视外,畅行无阻。你冲经纪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他神色有些古怪,却仍向你点点头权作回应。你一向不太逢迎,寒暄几句后就静静地立在旁侧。目光粗粗地扫过,最终只胶着在他所在的那一处,细细地看。
 
搭好的布景应是民国,院落老旧,粉墙斑驳,坍圮之处一树光颓,隆冬里掉了一地枯枯的叶。古旧的油灯撑起一席昏寐的光亮。树下衣裳破旧的少女面色苍白如纸,眼里却透出异样坚韧的光亮来。雪花纷纷扬扬,覆上眉目,凝在她浓密的睫毛处,蜿蜒的水泽不知是雪还是泪。
她骤然间凝神谛听,秀气的黛眉微微皱起。打马的过客跋山涉水,穿越绵长的时岁与她相见。他的发色换成了夜色般浓稠的黑,军服笔挺,凛冽的风把他在外罩着银灰斗篷吹得猎猎。她不敢置信地望前一步,抬起手又落下,讷讷地退回去。到最后只他步步紧逼,黑色的军靴在一片囚积雪的院落里踩得簌簌作响。她心内五味杂陈,还是害怕多过眷恋,节节败退。到最后已蜷在了院角,瑟缩得像一片被雪倾轧,零落在地的叶。
 
你事先没看过剧本。周棋洛又背对着镜头,瞧不见他的表情。只方才那堪堪的一瞥,他穿军装的身姿挺拔如松,眼里眉梢俱褪去了平日的活泼温暖,冷寂肃然,阴沉沉得像晚时山雪欲来。有点……意外的好看……
你还不及再看,经纪人笑着递给你一个保温瓶,“待会儿棋洛拍完了,你拿给他。”不锈钢的保温瓶矮矮胖胖的,上面贴着一个醒目而鲜艳的姓名签:薯片小姐的棋洛。你羞窘地没敢看经纪人揶揄的表情,轻轻咳了咳。打开杯盖小心地探了探温度,氤氲的水气早就跑了个没影儿,温温的,在雪天里喝下去也暖不起来。于是跑到里间,重新接一点热水。
原想着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也不耽误什么剧情,孰料饮水机前长长地排起了队。大概是先前那场领完盒饭的群演。
他们叽叽喳喳地凑作一堆,一会儿抱怨起哪家当红小花旦耍大牌延误整个剧组的拍摄时间,一会儿又说哪个导演潜规则了哪位大咖,最后说来说去,总是叹惋似的说到自己清清白白却没什么家底,只好夹着生似的在片场里跑来跑去。
 
前面的女生看你面生,又闷着头,始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笑眯眯地捧着小熊马克杯友好地向你寻个话头:“欸,你觉得那个女主角是不是超讨厌?”
“其实我今天刚来,还不太清楚。怎么说?”你先前吃过妄言的亏,于是转了转机锋,将问题抛了回去。话语谦和而没有错处。
她受了一句前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向你摆摆手:“我也就是比你早进几天。都是露个脑袋,哪用得着分这么清楚。”她继续压低声音说:“她是空降到剧组的,说是赞助商的女儿,原先还以为是个大小姐,脾气也挺好,演技也不错,所以大家都挺喜欢她的。”你知道这种事通常还有个“但是”,“但是”这词转圜起来总能打得人个措手不及。
你轻轻点头示意在听,她于是接着说:“大家都知道她是为着周棋洛。我们洛洛魅力大到没边,不喜欢他才不正常。可是这大小姐也太叫人生气了,借着拍戏故意吃豆腐就算了,还故意在吻戏NG!说什么借位一点都不真实,非逼着洛洛真的亲,简简单单一个镜头拍了一下午了还没结束!真的好心疼洛洛搭上这么一个女人。”
你听罢又气又急。气的是自家白菜给猪拱了,急的是这么冷的天他呆在室外拍摄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感冒。无处发泄地把保温杯往桌上重重一磕,惊得前头接水的人差点摔了杯子。女生也没料到你气成这样,若悬河的口干干地闭上了。众人惊恐地看着你侧漏的霸气,齐齐让出一条道。
看似VIP专用道实则光明正大插队的你:……
 
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大戏。你面无表情地无视经纪人的试探,负着手也不说话。
 
他把她揉在怀里,动作粗暴,嵌入骨血那样的暴戾。话茬里像浮着寒冰,冷冷地就要泛起寒冰:“蠢女人,现在玩够了吗?”她浑身都在发抖,一双剪水秋瞳泫然欲泣:“我……”
他没给她回答的机会,把刻骨的思恋和毁天灭地的怒火全部封在她的口中,要把她生吞活剥。少女的颊上泛出潮红,柔弱无骨的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已然情动。
 
你确实有点想把他生吞活剥。又想现在是和谐社会,茹毛饮血杀人如麻毕竟是过去一套,还是跪方便面的好,跪碎了连白煮鸡胸肉也没得吃。在心里念了几十遍要冷静,方才把熊熊燃烧的怒火压下去一点。
及至在对上他因为心虚瞬间低垂的眼眸,方才爆发似甩头就走。知道他是明星,不过逢场作戏,哪会交付真心。可是心里就是再堵不过,疯狂的、无理的爱和占有欲。
 
他急急跑来抓你的手。你挥开他,面色冷漠。
“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他还穿着方才的军装,眸里却是平常的星河潋滟。你扫过他被吻得嫣红的唇,面含讽刺:“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来就看到这些。”
 “平时都不……” 他急于辩白,在看到你背过身去,肩膀微微抽动的时候,终是梗住了。他把你搂在怀里,动作带着珍而重之的温柔。
你哭得泪眼迷蒙,仍旧不解气似的握紧拳头锤了锤他的胸口。
他心疼地替你揩去泪水,在你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双手在你脊背上轻轻地拍,简直像在哄小孩。“脏。”你推了推他绒绒的脑袋,犹觉嫌弃,索性挣脱他的怀抱,话里尖刺仍未磨平。
他知道你心里仍旧积郁,有些恹恹。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瞧见那小奶狗似的眼神又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今天只准吃水煮青菜。要被我发现冰箱里的布丁不见了你就陪着那大小姐过一辈子吧。”
气鼓鼓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他眸光忽地一暗,伸手将你扣在与墙壁的罅隙中。军服冷硬,内间的衬衫扣得一丝不苟。琉璃似的眸子凝墨而冷,勾起一个森然而清寂的笑意。
你的大脑瞬间当机,懵懵的看他慢慢收却。最后终于对着仍旧呆愣的你,笑得温暖恣意。“别生气啦。”撒娇似的尾音微翘。
 
因为我最喜欢你啊,薯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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