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子蓝

今日以上 明日未满的日子

—— 耿耿于怀(乙女向/第二人称/周棋洛小甜饼)

他最近在演一部民国戏。
身着一件洗得泛白的长袍马褂,戴一副细圆边框眼睛,黑发星瞳。手执书卷,泛黄的字里行间,卷翘的书角页边,淡淡的油墨气息扑面而来。肃着脸授着课时,读至动情便把乱飞的唾沫星子收了,闭上眼朗诵得摇头晃脑,把碎碎的额发甩得歪七扭八。只那夹在书里的戒尺露了一条尾巴。你好奇地试了一试,果真又厚又沉,敲上掌心三两下就能灼灼的疼,肿了一片,直把他急得试图翘班带你去医院。不过在经纪人的威逼恐吓与你再三保证没什么大碍的情况下,自然是未果。
这一幕拍摄顺畅,时间极短。小群演们是周老学究精湛的表演艺术震慑住了,全靠一腔惊惧本色出演。周棋洛是仔细地研读过剧情,一本剧本翻得烂烂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满批注。你信手翻了翻,他的字端庄而清隽,和龙飞凤舞的特制签名版洛体字不太相同。开头写得还是专业的角色剖析,到后面就成了“好饿,想吃布丁火锅蛋糕章鱼小丸子糖醋里脊油焖排骨麻辣烫羊肉串……”字字句句饱含热泪,其间绝望,罄竹难书。毫不知情自己已被列为中国十大超级罪犯之首的经纪人,还在翻着满满的行程记录,忙得仅能瞻前而不能顾后。
 
临场休息,他突破层层叠叠端茶送水的包围圈,像闻着春讯逆流而上的游鱼,一路摒除万难小跑到你身边。你扬扬手中的剧本,黑白哗哗错落,有些好笑似的开口:“我现在有种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想拿给你经纪人看的冲动。”
他冲你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琥珀似的眼瞳泓光滟滟地浮起委屈,戏里的迂腐劲早跑了个干净,仍是舒朗又清润的声音,“啊……那你以后都要见不到我了。”尾音收敛得低低的,把荡漾的笑意都抿成平平的唇线。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确认目标对象忙得无暇顾及,方一撩衣摆,在你身旁坐下。握紧拳头,愤愤地控诉起来。“我本来拍戏就好累了,他倒好,连盒饭青椒肉丝里的肉丝都要给我挑掉。还说什么不能挑食,会长不高……”
“我好饿好饿的时候,就想在纸上画一顿满汉全席。可是满汉全席太难画了,还是画了最简单的饼。画的次数太多,他看见了居然说我的鸡蛋画的一点也不圆,就我这个水准再怎么努力也当不成达芬奇。薯片小姐,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他飞也似的地瞥了瞥你的表情,复又迅速低垂眸色,作出恹恹的样子。
 
“现在饿吗?”你眉眼弯弯,笑着问他。
“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眸色愣愣。
“给你煲的汤放在车上忘记拿了。”
“薯片小姐你最好啦~”
没堤防那一只大型犬,撒娇地扑进你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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